徐知府闻言,身子猛地一颤,慌忙由跪坐改为匍匐,额头在青石板上磕得砰砰作响,“大人开恩!下官知罪”
任冰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起来吧,找个明白人随本座去点验药材。”说罢负手向外行去。跨出衙门门槛时,只见十余辆马车已在街心排成长龙,车辕上还沾着新鲜的泥渍。
原来雪儿趁堂上对峙之际,不仅搜出了密账,更在府衙地窖中起获大批私藏的救命药材。那几个巡逻的衙役此刻正灰头土脸地搬运着,领口的官服都被汗水浸透。
徐知府偷眼瞥见麻布袋上的“赈灾专用”封条,膝盖一软险些又跪了下去,颤声道,“大人尽管取用,不必不必清点”
“徐大人这般慷慨”任冰忽然转身,唇角那抹笑意似刀锋映雪,“那本座便却之不恭了。”他指尖轻叩车辕,“只是这良药苦口,总得配些米粮才是。”
话音未落,李猛手中粗布口袋“哗啦”一声抖开,恰似猛虎张开血盆大口,横在众官面前,那用意再明显不过了。
人群顿时一阵骚乱,官员们手忙脚乱地翻检袖袋,有人连腰间玉佩都解了下来,更有机灵的连滚带爬奔向值房取来银票。在叮当脆响中,金银渐次入囊。
任冰修长的手指从玄色官袖中拈出一叠银票,朱红的官印格外刺目。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徐知府瞬间惨白的脸,指尖一松,银票如落叶般飘入粗布口袋。
“徐大人这份‘爱民之心’”他故意在“爱民”二字上咬了重音,“本座定会让全城百姓知晓。”银票落入袋中时发出清脆的声响,“三千两,倒是够买三个月的口粮了。”
“啪!”
宋师爷直接瘫坐在地,官帽滚出老远。徐知府双腿抖如筛糠——这些盖着知府私印的银票,正是他先前命师爷借着奉茶的由头,偷偷塞进任冰袖中的“心意”。
任冰突然俯身,宽厚的手掌如落叶般轻轻抚上徐知府颤抖的肩头。他俯首贴近对方耳畔,温热的气息却夹杂着淬了冰的嗓音,“徐大人熟读律法,当知受贿者斩立决”指尖突然发力,“至于行贿者杖毙,徐大人要寻死,何必拉本座垫背?”
徐知府浑身剧颤,官袍下摆突然洇开一片深色水痕。任冰嫌恶地松开手,后退两步,玄色官靴避开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