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自嘲地勾起嘴角,自己竟还痴心妄想那人会掀帐而出,用那双执惯青锋的手拦住她的去路。
多么可笑啊,这刻骨铭心的痴恋,不过是一场自说自话的独角戏。若他心中当真存着半分情意,又怎会任自己孤零零站在晨雾里,连最后一眼都吝啬给予?
而此时的任冰正独坐榻前,窗纱上投下的光影随着日头渐移。每当帐外响起脚步声,他挺直的脊背就会不自觉地绷紧。
可最终等来的,只有送行百姓的喧嚷穿透帐帘,夹杂着马蹄声由近及远,每一步都像踏在他的心尖儿上,直到彻底消散。
“连当面道别都不愿么”当最后一丝念想彻底泯灭,他低笑着捏碎手中的青瓷茶盏,锋利的碎片深深扎进掌心,鲜血顺着掌纹蜿蜒而下,这痛楚竟让他感到一丝快意——至少证明他还活着。
“原来在你心里,我终究比不上段家表兄。”
“驾!”雪儿猛地一甩马鞭,鞭梢在空中炸开一声脆响。胯下“黑玫瑰”长嘶一声,便如箭般蹿了出去。她死死咬住下唇,任由迎面而来的疾风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吹散——总好过这副狼狈模样被人瞧见。
身后段少阳的惊呼声却渐渐远去,最终化作一缕尘烟。此刻她只愿这匹马儿能跑得再快些,快到来不及心痛,快到来不及后悔。
帐外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卓越的声音透过厚重的帐帘传来,“老大”语调里掺着少见的犹豫,“欧阳姑娘托我转交些东西。”
任冰身形一滞,随即猛地旋身上榻,锦被掀起再落下,将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地裹住。他死死闭着眼睛,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颤动的阴影——仿佛只要不睁眼,就能假装没听见那个名字。
卓越轻手轻脚地掀开帐帘,将青布包袱放在案几上时发出细微的声响。“属下看了看,都是些调理内伤、外伤的方子,连祛除寒毒的秘方都在里头。”他嘴角扬起促狭的笑意,“欧阳姑娘这是要把毕生所学都传给老大不成?”
说着目光扫过床上纹丝不动的任冰,又掂了掂手中那个虎头枕,“这老虎绣得倒是精巧,只是为何不直接给妞妞那丫头?\"他挠了挠头,脸上写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