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的灰迹,很快就被擦干净露出洁白的台面。
此刻她的旧伤疤在窗台裂口处隐隐作痛,女儿磨白的袖口在余光里晃成一片雪。
老阿姨走进屋子,仔细的看了起来。
发现这里并没有漏雨的痕迹。
老阿姨走出屋子,回头看着三室一厅的格局。
【这个屋子,要是能租下来,还是不错的。】
“押金50,月租1块。”中介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这太贵了。”老阿姨精明的眼神看着中介:“我在牡丹城里待了快20年,牡丹城什么物价,我不知道吗?”
“看您说的,我哪有……”中介尴尬的笑了笑:“这样,我做主最多给您让5分。”
“美丽,咱们走!”老阿姨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中介看到赶忙拦下:“别,给您让一角行吧。”
老阿姨摇了摇头,伸出了两根手指:“你答应,咱们现在就签合同。”
中介递来的圆珠笔在租赁合同上漏出墨点。
老阿姨数钱时瞥见女儿脖颈后的痱子,想起女婿家锃亮的皮沙发。
那次亲家母摸着真皮纹路说:“这料子透气,夏天坐着都不生痱子。”
院角的石榴树突然簌簌作响,青果在风里摇头晃脑。
“妈,窗框缝能塞进手指头。”刘美丽的声音带着哭腔。
老阿姨转身从编织袋里掏出旧年画,那是去年春节从老家墙上揭下来的‘平安喜乐’。
糨糊黏住墙皮剥落处时,她忽然说:“等你弟结婚,这画还能揭下来再用。”
送煤气罐的工人吆喝着离开,巷口飘来油炸糕的香气。
刘美丽肚子咕噜一声,老阿姨忙从裤兜摸出用手帕包着的煮鸡蛋。
蛋壳上还沾着水渍,是今早从屋子带来的。
女儿剥蛋时,老阿姨盯着她小指上褪色的指甲油——去年生日女婿送的整套化妆品,如今只剩这点残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