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菡茱望着廊下练剑的两个侄女,红梅映着剑光纷飞如雪:“要我说,与其学那些风花雪月,不如教会她们看账本。男人在外头花天酒地?断了他的银钱,看他还怎么作妖!”
暖阁里忽然传来重物倒地声。两人对视一眼,快步上前却见晏芙蕖瘫在满地碎瓷中,腕间守宫砂镯子碎成两截。章嬷嬷正捧着染血的白绫哭嚎:“老夫人贞烈啊——“
晏菡茱突然拽住戚氏后退半步。她看得真切,那白绫边缘还沾着未干的墨迹,分明是现写的“贞烈流芳“。窗外北风卷着雪粒子扑进来,将孝幡吹得猎猎作响。
当夜,永昌伯府后园。晏菡茱倚着温泉池壁,看沈钧钰笨手笨脚地给菜苗覆土。水汽氤氲中,她忽然想起前世晏芙蕖枯坐祠堂的模样——那时纪老夫人还活着,天天逼她喝助孕的苦药。
“发什么呆?”沈钧钰抹了把汗,泥手印在锦袍上格外滑稽,“明日陪我去京郊看水车?工部新制的龙骨车。”
晏菡茱突然掬水泼他:“先把这袍子洗了!”笑声惊起檐下宿鸟,振翅掠过纪家方向的白灯笼,消失在浓浓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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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寒风卷着药香扑进暖阁,晏芙蕖倚着金丝软枕,听见外头脚步声便往唇上多抹了层白粉。戚氏掀帘子进来时,正撞见她攥着染血的帕子咳嗽。
“快躺着!”戚氏虚扶一把,指尖刚触到被角就缩回来,“双身子的人还逞强。”
晏菡茱立在熏笼旁,瞧着炭火将晏芙蕖腕上的翡翠镯子映得发绿。她忽然轻笑:“姐姐这胎倒是安稳,上回小产时。“
“菡茱!”戚氏瞪她一眼,转头换上笑脸,“侯爷拨了八个护院跟着镖队,定能把老夫人全须全尾接回来。”
晏芙蕖垂眸拭泪,帕子底下嘴角却翘着:“让父亲费心了,等将军回来。“话到半截突然干呕,慌得芒种端来铜盆。戚氏趁机后退半步,生怕沾了晦气。
章嬷嬷端着药进来时,晏菡茱正巧掀开食盒:“姐姐尝尝这血燕,最是补气。”瓷盅里燕窝炖得晶莹,底下却沉着几根碎草茎。
外头忽然传来马嘶声。管家隔着帘子禀报:“赎金车马已出城。”晏芙蕖挣扎着要下榻:“我得去送送。“被戚氏按回榻上那刻,她瞥见章嬷嬷的蓝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