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薛依月苍白如纸的脸陷在浸透血渍的枕头上,缠着绷带的手臂从蓝白条纹被单下露出,像两截裹着纱布的枯枝。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薛阳明攥住推车扶手,金属栏杆在掌心压出红痕。
推车轮毂碾过地砖接缝的震动,让病床上的输液管跟着轻晃,透明液体顺着导管坠进薛一月手背的留置针。
主刀医生摘下染血的口罩,睫毛上还沾着汗:\"术中失血3200毫升,我们进行了三次输血。\"
他翻开病历夹的手指顿了顿,\"钝器伤合并灼伤,超过七成创面已纤维化——这些旧伤至少持续了三个月。\"
杜宇宁突然抓住医生白大褂的下摆对:\"那月月什么时候能醒?\"
\"24小时是关键期。\"
医生抽回手臂,钢笔在病程记录上沙沙作响,\"能自主恢复是奇迹,否则可能进入持续性植物状态。\"
……
薛阳明的膝盖重重磕在病床金属框上,发出闷响。
他颤抖着伸手去碰女儿结痂的额头,指腹擦过新生的组织时,薛依月睫毛突然轻颤了一下。
监护仪的心跳声在寂静的走廊炸开,杜宇宁捂住嘴的呜咽混着徐心怡倒抽冷气的声音,在惨白的日光灯下碎成尖锐的针。
监护仪上原本规律跳动的线条突然开始下滑,尖锐的报警声瞬间划破走廊的死寂。
主刀医生的脸色骤变,大喊一声:“不好!”
他迅速转身,和护士们一起将病床猛地往手术室方向推去。
薛依月的头发从枕头上滑落,苍白的手臂无力地垂在床边,输液管被扯得紧绷。
手术室的门再次无情地关上,红灯亮起,薛阳明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杜宇宁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徐博涛眉头紧锁,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皮鞋踩在地砖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半个多小时的煎熬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薛一月又被推了出来。
她的脸色愈发惨白,身上新添了许多仪器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