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扭打作一团的江姝与陈如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双鱼玉佩。三位表姐仍在评点“青龙卧墨池”的花型,仿佛那厢扯落的珠钗与撕破的锦缎,不过是园中飘落的寻常花瓣。
“表姑娘尝尝这蜜浮酥柰花。”定国公夫人崔氏递来青玉盏,眉眼温婉如工笔仕女图。她鸦青色素面褙子衬得陈如意的绛紫织金袍愈发张扬,若非鬓角银丝,倒真似对姐妹妯娌。
江颂宜接过茶盏时,恰见陈如意拽下江姝鬓间累丝金凤簪。那簪子划破晨光坠入牡丹丛,惊起几只彩蝶。”夫人不去劝架么?”她终是忍不住开口。
崔氏执起缠枝莲纹壶添茶,腕间翡翠镯子磕在盏沿:“上月老夫人与永昌伯夫人争执,妾身劝架时被泼了满身杏仁茶。”她指尖抚过袖口暗纹,“这云锦料子,统共就得了三匹。”
话音未落,陈如意突然厉喝:“小蹄子滚远些!”江颂宜抬头正撞上她猩红的眼,那目光似淬毒的银针,刺得她后退半步。
“老虔婆敢吼我侄女!”江姝反手扯住陈如意盘得齐整的圆髻,玛瑙璎珞项圈应声而断,珊瑚珠子滚进鹅卵石缝隙。两位诰命夫人此刻钗横鬓乱,宛如市井泼妇。
崔氏轻叹着从袖中取出犀角梳,江卿芝已捧着妆奁候在一旁。这流程显然演练过无数回——江卿芝扶正江姝歪斜的掩鬓,崔氏则为陈如意抿好散落的碎发。铜镜映出两张犹带怒容的脸,倒比戏台上的净角更狰狞。
“轻些!”陈如意拍开崔氏的手,点翠护甲在对方腕上划出血痕。崔氏默然拾起掉落的嵌宝金钿,仿佛早已习惯这般磋磨。
江颂宜怔怔望着陈如意整理好蹙金云纹大袖,转眼又变回端庄的老封君。若非她衣襟处扯坏的盘扣还荡着金线,方才那场闹剧倒像幻梦一场。
“这便是你当眼珠子疼的侄女?”陈如意突然冷笑,护甲直指江颂宜眉心,“瞧着倒比江家那些糙丫头水灵,莫不是”
“啪!”
江姝扬手打落那根险些戳到江颂宜眼睛的护甲,翡翠扳指在青石板上撞出脆响:“再敢拿我江家血脉说嘴,信不信我掀了你定国公府的祠堂!”
陈如意抚着泛红的手背,忽地嗤笑:“急什么?当年你抱着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