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褚嫣只给了这两个字。
安岚颤抖着肩膀,语调又沉又冷,“我承认,我希望泽青在家里站稳脚跟,希望他能得到和郁白同等的尊重,这有错吗?”
“这当然没错,可是为了让大哥得到尊重,您就牺牲郁白的人生?”
褚嫣站起来,步步紧逼,面色铁青。
“您究竟给了他多少心理暗示,让他在最需要治疗腿伤的时候,罹患精神障碍,反复地人格切换,还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连伯父都被瞒过去,您的手段够高明。”
安岚怔愣了半天,眼眶渐渐通红,突然捂住脸,啜泣起来。
褚嫣皱眉。
上辈子她当演员,虽然混的不咋地,好歹也算科班出身,还算能分辨一个人言行举止里是否有表演痕迹。
可眼前安岚情绪里的懊恼,悔恨,愧疚种种,出乎意料的,不像演的。
安岚哭累了,才放下手,似是到这一刻终于要跟她交底:
“郁白出事那会儿,我嫁进谢家两年,我知道老爷子不待见我,我想着,一定当个好母亲,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把郁白当亲儿子,他们总能看得见……”
“那段日子,我没日没夜地照顾郁白,他常常做噩梦,醒了就哭,有时候浑身发抖,尖叫,我知道他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正在一点一点成型,于是我做了个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褚嫣的眉头越皱越紧。
“我为了表现自己,偷偷替他做催眠疗愈,一方面想让他亲近我,让老爷子看看,我是个合格的母亲,另一方面,我有一定的信心治愈他,只要成功了,我就是谢家的功臣……”
褚嫣呼吸一滞,定在原地,觉得难以消化,突然有些头晕目眩,勉强扶住椅子。
“你是说,发现他有创后心理疾病,你没告诉任何人,反而自己替他治疗??你疯了不成!”
安岚被她吼得瑟缩一下,嗓音嘶哑,“我知道我很傻!可是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给郁白催眠成功后,他的痛苦真的缓解了,他比任何时候都依赖我,醒来后窝在我怀里喊妈妈,他爷爷进来的时候,看见这一幕,流眼泪了……”
安岚的脸上布满泪痕,目光仿佛失了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