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久看到他的面目之时,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冻住了,人站在太阳底下,身上毛孔都开了。
纯吓得,她险些惊呼出声,张大了嘴强忍着没喊出来。
倒是她身后的傅砚辞突然上前了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在了她身前,照比以往冷冰冰的态度不同。
他微微弯腰,甚至上前了一步,“老伯,有台阶,小心点。”
刚才还耀武扬威高声呵斥的老头,此时害羞得像是个孩子,“使不得使不得……”
“是大公子吧……”
老伯老泪纵横,看向傅砚辞,“长得跟老侯爷真像啊。”
“大公子应当不记得老朽了,当年小的给您祖父牵过马,您小时候,这么高吧……”
老人比了个板凳高的高度,“小的还抱过你,当时您还骑在小的脖颈上,当马骑……”
谁家熊孩子小时候没干过这种事,梅久小时候也骑在她爹身上,喊着驾。
不过发生在傅砚辞身上的这种事,经由旁人口中说出来,显得他人鲜活了不少,至少小的时候是个正常人,还不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冰块儿脸。
“记得。”傅砚辞温声道:“当时祖父还揍了我屁股……”
他小时候可以拿祖父当马骑,却不能如此对待伤兵残兵,虽说那时候他小不懂事,可祖父大发雷霆,他印象深刻。
等大了自己亲自领兵,才知道伤兵残兵有多不易。
战场上的全乎的胜利者,平步青云,全须全尾退伍的也能领个官职,或回家种地,战死的,朝廷发抚恤金,也能光宗耀祖。
唯有伤残了的,朝廷发的饷银,许都不够药钱,身体残缺了,肩不能挑水不能提,种地的力气都没有,遇到地痞流氓也无力招架。
偏生这样的人,在战场上的洒下的汗水和功劳不比旁人少,冲锋上阵的英勇也不比旁人逊。
傅砚辞体会过了祖父的难处,也懂得他的良苦用心。
他上前一步,抬手包住了老头的手,“您是荣伯?”
老头哎了一声,抬手擦眼泪,他只剩一只眼睛好,眼白也比旁人的大,抬手抹泪的动作有些笨拙。
梅久见状,立刻从怀里掏出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