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庆的嗓音像被砂纸磨过似的,呕哑嘲哳,“那商队昨夜在灞桥走了水,连人带货物都被烧得干干净净。”
靳怀点了点头,只是茶盏拿在手中又微微一顿,“璇丫头那边……”
“摄政王殿下虽然已经查到了不少线索,但关键证人已经没了。”
安德庆袖着手,脖子前倾,活像只老秃鹫,“倒是……太医院今早来报,东宫的安神香里,被认为掺了些曼陀罗粉。”
瓷盏重重磕在紫檀案上,靳怀眼中杀机骤现,“朕这个女儿,当真以为朕舍不得罚她?”
安德庆的腰弯得更低了,“还请陛下息怒,老奴已着人换了太女殿下的熏香,这次绝对不会存在问题,只是……”
涉及皇室秘辛,即便是安德庆在御前行走多年,这会儿也是欲言又止,大气都不敢喘。
“说。”
“曼陀罗产自南诏,而二殿下上月刚接见过南诏使臣。”
靳怀突然轻笑出声,染着丹蔻的指甲划过案上的密信,“朕倒小瞧她了。”
殿外暮鼓沉沉响起,安德庆无声地退了出去。
靳怀独自坐在龙椅上,烫金色龙袍上的金线渐渐隐没在黑暗里,唯有指尖一点丹蔻,红得像是未干的血。
与此同时,靳蓉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二皇女府,一进门就砸了一套茶具。
“殿下息怒。”
鸾一连忙关上房门,“仔细隔墙有耳。”
靳蓉冷笑一声,“怕什么?本王现在做什么都是错!”
她烦躁地扯下头上的金步摇,重重的扔在了妆台上,珠玉相击的脆响惊得门外侍女齐齐一抖,“母皇眼里只有靳璇,就连靳炅那个野种都比本王得宠!”
鎏金兽首灯台上的烛火猛地一颤,靳蓉甩袖带起的风几乎要扑灭那点微弱的光亮。
鸾一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杯安神茶,“陛下不是答应过段时间之后……”
“过段时间?呵。”
靳蓉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本王等不了那么久。”
她突然压低声音,“去,把那个北狄商人给本王秘密请来。”
鸾一脸色大变,“殿下!陛下刚刚警告过……”
“母皇老了。”
靳蓉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