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洲笔尖未停,淡淡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这次又问谁借钱了?”
“不是借,是咱家要发一笔横财了!”
孟南洲顿笔,终于舍得抬眸:“什么意思?”
“一户人家成年男丁全死了,作为这户人家唯一剩下的亲眷,你该不该得到全部遗产?”孟母眼神发光,宛若一条夜晚紧盯猎物,伺机而动的毒蛇。
孟南洲先是一愣,他哪有什么亲人,他跟娘和妹妹,是被养在外头的,连孟家族谱都没上。
突然之间,孟南洲脑海中闪过一种可能性……
“你说的是程家?”他难以置信瞪大眼,笔下没收稳,一道歪歪扭扭的划痕将整幅画毁了,跃然于纸上的美人图,不知何时换了主角,画面上美人眉心一点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粉面含笑的佳人。
佳人梳着单髻麻花辫,穿着简单朴素,也没用多余的发饰装点,却给人一种清丽不俗,即便没有花匠精心栽培,依旧可以在路边肆意生长,向阳而生的倔强顽强之感。
“程四娘……”
孟南洲喃喃出口,呼喊这个有些陌生,却有无比熟悉的名字。
孟母见儿子神态不对,垫脚往桌案前一瞧,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儿子不画冯知意,改画程四娘了?
还是没毁容的程四娘,画中人脸上的疤痕不见了。
“好马不吃回头草!”孟母一拳打在儿子肩膀上,“程四娘,你别想了,大梨村被淹了,她跟她几个短命哥哥,全淹死了。”
孟南洲瞳孔快速舒展,一瞬间耳畔像有轰鸣声响起,“死了?她死了?”
孟母为彻底打消儿子的念头,说得决绝:“死了,尸骨无存的那种,听明白了吗?你脑子被驴踢了,当初要和离的是你,现在搞这幅鬼样子给谁看?藏好你的心思,要是被隔壁院里知道,有得闹呢!”
孟南洲收敛情绪,快速收起桌上的画纸,团成一团丢进篓子里。
重新挺直腰杆,佯装镇定道:“娘你误会了,我没有后悔,事实证明我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程家人福薄,只会耽误我的官运。”
孟母见他想通了,眉开眼笑道:“我儿是最聪明的,你明白其中厉害就好。”
孟南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