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下的徐家园林,灯火通明。观音门内这处精致的园林,此刻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庭院深处的厅堂内,几道人影围坐在案几旁。
“诸位,太子即将抵达南京。”徐弘基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我等该如何行事?”
赵之龙摸了摸下巴,缓缓道:“太子手握精兵,若贸然动手,恐怕后果难料。”
“赵总戎何必如此担忧?”黄澍放下手中茶盏,瓷器与木案相碰发出清脆响声,“马总制和黄总戎已率六千精兵南下,再加上城中各家兵马,足有六万之众。太子区区两万人马,如何是我等对手?”
张慎言轻轻抚摸着银白的胡须,面色凝重:“诸位切莫冲动。太子虽有七宗大罪,但毕竟是储君,若伤及性命,我等便是谋逆之罪。”
“那依老大人之见?”徐弘基放下茶盏,身子微微前倾。
“以势压人。”张慎言眼中精光一闪,“布下必杀之局,逼其退让。”
韩赞周若有所思:“太子一行将从莲洲渡江,经望城入城。依惯例,当从青龙门或白凤门而入。”
徐弘基眼睛一亮说道:“如此甚好!从外城到皇城,必经朝阳门。那一段路,北有紫金山与孝陵卫,南有玄武台与山川坛,东临玉溪河,朝阳门外的瓮城防线。若我等分兵布防,太子插翅难飞!”
“妙计!”黄澍拍案而起,茶盏被震得跳动,茶水洒在案几上。
赵之龙却皱眉道:“就怕太子不上当。他向来谨慎,岂会不防我等?”
“无妨。”徐弘基胸有成竹,冷笑一声,“他若不入圈套,我等便退守内城。有城池之固,又有平贼将军援手,胜算仍在。”
黄澍压低声音道:“平贼将军那边,下官可去说服。太子虽封他为武昌藩侯,却又让柳腾龙、怀远侯分割其地盘,此等明赏暗夺之举,平贼将军岂能不怒?”
“还有黄闯子。”卢九德接话道,“太子让马制军在龙阳筹饷,分明是要困死黄闯子的三万大军。”
赵之龙望着窗外的夜色,突然开口:“圣上和太子驾临,我等总要出城迎接。若太子趁机拿人,如何是好?”
张慎言轻笑一声,捋着胡须道:“我可是南京官场的顶梁柱,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