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陌迟忽然抓住她手腕,指尖触到昨夜冻裂的血口子:“那晚”他喉结滚动,“若我真说了什么。”
“说要把客栈地契送我抵债。”余巧巧甩开手冷笑,“烧糊涂了还念叨‘东厢房第三块砖下藏银票’。”
她满意地看着晏陌迟瞳孔骤缩,转身时唇角翘起——昨夜替他换药时,确实在里衣夹层摸到张泛黄契书。
梅成功在外间吸溜完最后一口羊汤,隔着门帘喊:“余老板,大将军给的伤药放窗台了!”牛皮药包上还沾着马粪,显然是快马加鞭从大营送来的。
暮色渐浓时,余巧巧蹲在井边洗衣裳。晏陌迟那件染血的里衣在搓衣板上翻卷,血色在冰水里晕成淡粉。
她突然想起梦中那双空洞的眼睛,棒槌砸得青石板咚咚响:“管你前世今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晏陌迟用瓷勺搅着寡淡的白粥,米粒撞在碗沿发出细碎声响:“西北军待客之道愈发精进了。”他抬眼瞥向余巧巧案前冒热气的羊汤,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余巧巧将月牙锅盔掰成两半,蘸着野韭花酱咬得咔嚓响:“晏大人不是最怕欠人情?”
她故意将羊骨吸溜出声,油花沾在唇畔像抹了层蜜膏。
梅成功蹲在炕沿啃羊蝎子,冻裂的指节蹭得满嘴油光:“老晏你这就不懂了!”他吐出块碎骨渣,“军医说伤口愈合要忌荤腥——”话没说完被晏陌迟掷来的空碗惊得跳脚,碗底剩的粥汤泼在棉裤上。
“说正事!”晏陌迟扯动肩伤闷哼一声。余巧巧摔了汤匙冷笑:“梅将军不妨细说,北翟人怎会将我这农妇认作粮草贩子?”
梅成功抹着嘴讪笑:“那些蛮子探子蠢得很!”他从怀中掏出半截羊皮卷,“说是有批粮草要经野狐岭”羊皮边缘焦黑卷曲,隐约可见烧剩的“余记”商号戳印。
余巧巧夺过残卷对光细看,指尖摩挲着烧焦的“余”字:“上月商队遭劫,原是为这个?”
她突然掀帘指向院中晒的燕麦穗,“北翟人莫不是把麦穗当令箭了?”
晏陌迟支起未伤的右臂:“大将军既知是误会”
“三十七个北翟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