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桑枝垂眸看着跪伏在地苦苦哀求的书童,眉头越皱越紧。
求的如此情真意切,她实在是没瞧出半分作伪,像极了难舍旧主。
“你……”
小书童颤声:“禀五姑娘,公子为小的取名长吉。”
裴桑枝眸光一凛,径直挑明利害:“长吉,你可想过,继续留在裴临慕身边,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当比我更清楚。”
长吉瑟缩着身子,声音发颤:“五姑娘明鉴,公子对小的既有知遇之恩,平日里又待小的亲厚。小的虽是个粗鄙之人,却也懂得忠义二字……”
说着说着便又磕下去,额头抵着青砖地面:“求五姑娘发发慈悲,成全小的这点忠心,小的情愿一辈子给公子当牛做马,尽心伺候。”
素华听得又急又气又怕,一把攥住长吉的手腕,指节发白,厉声道:“你究竟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你睁开眼看看!他平日里对你非打即骂,浑身上下哪还有一块好皮肉?这也配叫对你好?”
“阿姐好不容易才为你求来这条生路。你倒好,非要往那火坑里跳!”
素华猛地捶了下心口,继续道:“你这般糊涂,九泉之下的爹娘如何瞑目?可曾想过阿姐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日日夜夜替你担惊受怕,生怕听到你的死讯。”
“你听阿姐一句劝,安安生生跟着姑娘安排的路走。驸马爷院里当差,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这府里头,唯有姑娘是真心实意为咱们打算。”
“你信阿姐一次好不好。”
素华既急自己的弟弟不知好歹,又怕那一番话触怒了自家姑娘。
长吉不为所动,只是一味重复道:“求五姑娘大发慈悲。小的此生别无他念,既不图功名利禄,也不求光耀门楣,唯愿追随公子左右。今日能做书童,来日愿为长随,便是毕生所愿了。”
裴桑枝:长吉话里话外不就是在说她是强人所难吗?
“别无他念,唯愿追随三公子左右?”
“你连一母同胞的阿姐都不顾了吗?”
“今日,无论你是心有顾忌,还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但说无妨。我既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