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除夕,旧书局破例开了夜场。暖黄的灯光映着窗外的雪,晚棠在收银台摆上自己做的梧桐叶灯笼,许砚礼抱着一摞旧书进来,每本都裹着红丝带,扉页写着“给晚棠的新年诗”——有他手抄的《青玉案》,有他仿写的十四行诗,最后一本《梧桐影》里,夹着张泛黄的纸,是他母亲当年写的短诗:“梧桐落处有新声,莫怕无人听”。“我妈走前说,人心里都有片梧桐林,等着懂的人来踩响落叶。”他替她点亮灯笼,光影在她旗袍上流动,像落了满身的温柔,“你看,我把心里的林门钥匙给你了,以后……要不要一起捡落叶?”
如今的梧桐旧书局里,总留着张靠窗的木桌,桌上摆着许砚礼送的青铜台灯,灯罩上刻着细密的梧桐叶纹。晚棠依旧会在打烊后校对书稿,而许砚礼会在处理完案子后赶来,带着没拆标签的西装和藏在公文包里的诗集,把白天的忙碌抖落在书局门外,露出藏在袖口的雪松味——那是属于他们的“暗号”,告诉彼此:此刻,我们可以做回那个愿意花时间读对方内心的人。
常有客人好奇地问起他们,晚棠会指着许砚礼正在画的梧桐叶书签笑:“他啊,是个会给每片叶子写‘内心独白’的人。”而许砚礼会接过话茬:“她才是真正的诗人,把每个来书局的人心里的雪,都酿成了暖茶。”其实他们都知道,在这个步履匆匆的世界里,所谓“了解内心”从来不是惊天动地的事,而是愿意在无数个平凡的瞬间,停下脚步,看看对方指尖的书签、领口的褶皱、画里的细节——那些被忙碌裹住的细碎光芒,才是一个人真正的模样。
暮春时,书局门口的梧桐树又开花了。晚棠站在梯子上摆新书,看见许砚礼拎着纸袋走来,风衣下摆沾着片粉白的花瓣。他抬头看见她,忽然举起手里的东西——是个玻璃罐,里面装着晒干的梧桐花蕊,旁边贴着她熟悉的字迹:“给总在高处的姑娘,这次换我帮你接住落下的花。”晚棠忽然想起第一次相遇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