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从光绪二十三年的霜降说起。那日陈阿七的娘子玉娘在河边浣衣,被路过的县令公子瞧见。那纨绔子弟见玉娘生得眉眼含春,竟当街强抢民女。陈阿七听闻消息,抄起裁衣剪刀就冲进县衙,锋利的刃口直抵县令咽喉。混乱中,剪刀划破了县令的脖颈,衙役们一拥而上,将陈阿七打得头破血流。
三日后,陈阿七被押赴刑场。深秋的风卷着黄沙,把刑场围得像口烧红的铁锅。刽子手的鬼头刀泛着青光,陈阿七却面无惧色,只对着围观的百姓高喊:“我陈阿七今日虽死,但定要让这世道看看,天理昭昭,善恶有报!”随着一声闷响,鬼头刀落下,陈阿七的脑袋骨碌碌滚出老远,眼睛却始终圆睁着,死死盯着县衙的方向。
玉娘哭得昏死过去,等她醒来时,陈阿七的尸首已被草草埋在乱葬岗。可就在当夜,裁缝铺的油灯突然亮起。街坊们透过窗纸,瞧见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裁剪布料——那人穿着陈阿七常穿的靛蓝长衫,动作利落得仿佛他还活着。第二天一早,玉娘推开裁缝铺的门,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娘子,把熨斗拿来。”沙哑的声音从案台后传来。玉娘定睛一看,只见陈阿七正伏案缝制嫁衣,只是本该长着脑袋的地方,如今只剩个黑红相间的断口。针线在他指间穿梭如飞,仿佛头颅的消失对他来说不过是件寻常事。玉娘瘫坐在地,颤抖着问:“你是人是鬼?”
“我也不知。”陈阿七停下手中的活计,空荡荡的脖颈处突然渗出缕缕青烟,“只记得死后有个白胡子老头说,我怨气太重,特准我留人间三年,讨回公道。”自那以后,陈阿七照常开门营业,只是再也没人敢靠近他三尺之内。他的裁缝铺成了清河镇最诡异的所在,白日里能听见剪刀“咔嚓”作响,夜半时分却总能传出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
消息很快传到县令耳中。那县令自从脖子受伤后,夜夜梦到陈阿七举着剪刀索命。他派了十几个衙役去查封裁缝铺,可当众人踹开大门时,却看见陈阿七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