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半山腰的观景台停下时,山风正掀起她旗袍的衣摆。霍袭丞下车替她打开车门,忽然蹲身为她系好被风吹散的鞋带,指尖在她脚踝处的银脚链上停顿:“还记得吗?你说过‘真正的爱情,是他知道你穿哪双鞋踩水洼最舒服’。”他抬头时,阳光恰好穿过竹叶,在他发间落下光斑,像撒了把碎钻,“现在,你的‘他’不仅知道鞋码,还知道哪片竹叶的影子,会落在你旗袍的第几颗盘扣上。”
远处的竹林深处,传来山雀的啼鸣。林蕴暖望着霍袭丞转身去后备箱拿遮阳帽的背影,忽然发现他西装外套的内袋里,露出半截牛皮笔记本——那是他们在渔村买的手工本子,封面上贴着她昨天在海边捡的贝壳。她知道,本子里定是记满了她的喜好:苦橙叶香薰的购买渠道、诗人读诗的音频链接、甚至她穿旗袍时习惯别在右耳的珍珠发卡款式。
越野车重新启动时,导航语音恰好念到诗句的结尾:“而我,终将与你在所有的山水里重逢。”林蕴暖望着车窗外不断铺展的竹林,忽然明白,所谓爱情最美的模样,便是眼前人将她的每个梦想都妥帖收藏,在时光的褶皱里,慢慢展开成与她共赴的山水长卷——是旗袍上的竹叶暗纹,是车载香薰的苦橙叶香,是诗人读诗的声音,更是他眼中,永远为她停留的、温柔的光。
镇东头的百年茶寮被晨露洗得发亮,黛瓦上的青苔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木门上的铜环被岁月磨得温润。老茶婆坐在斑驳的门槛上,膝头搁着竹编筛子,正用布满老茧的手掌翻动着鹅黄色的龙井新芽。筛子边缘挂着串干莲蓬,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响声。
林蕴暖的苎麻旗袍下摆刚沾上青石板的潮气,便被这清淡如晨露的茶香勾住了脚步。她蹲下身,学着老茶婆的样子,指尖轻轻掠过竹筛里的新芽。细嫩的茶芽上覆着层绒毛,蹭得她指腹发痒,像是春天在和她打招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