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宴解锁手机的指尖顿了顿,山风掀起他垂落的额发。
屏幕亮起的瞬间,四月末的星光仿佛穿透时空倾泻而来——
照片里的她站在樱树下,披肩被凌晨四点的风吹得像片坠落的樱瓣,指尖捏着半片残破的樱花,笑得像偷到星星的孩子。
“当时我举着这片樱花”
她指腹轻触屏幕,“非说能算出圆周率后七位。”
顾知宴摘了片樱树新芽夹进手机壳:“用口红在手帕上演算的样子”
他忽然别过头轻笑,喉结上的淡白疤痕没入树影,“很学术。”
“我这个醉鬼”
苏雨烟笑着划过下一张,指尖在虚焦的光晕里停住。
画面边缘有他半截浸湿的袖口,正往她发梢盖披肩,“没把顾总的手机摔进湖里真是万幸。”
她试图用玩笑掩住颤音。
“苏博士很”
顾知宴忽然侧身挡开斜刺的枝条,“凌晨四点的光影很难得。”
苏雨烟的耳尖骤然烧起来。
那夜香槟杯沿的口红印,分明印在他雪白衬衫领内侧。
她慌忙点开最后张照片,呼吸却滞住——
晨雾里的樱花树只剩模糊轮廓,而她在镜头最中央熟睡,披肩和西装外套滑落处露出肩头两点淡樱粉,不知是冻红的肌肤还是草地上被风卷起的樱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