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苏雨烟把抱枕搂得更紧些,“这里枕头比较软。”
“烟儿,抬头看我。”
这个称呼从他喉结旧疤处滚落时,像黎曼曲面上的测地线缠住她左胸第五肋间。
她看着视频里顾知宴解开袖扣的动作,突然发现他无名指根的旧疤泛着淡红——
昨夜他烧得昏沉时,曾无意识摩挲那道伤痕。
“晚上临时要回趟老宅。”
他忽然扯松墨蓝领带,切换成端坐姿态,智能眼镜反光遮住了眼底波动,“若是太迟”
“我正好要验算非平衡统计模型。”
苏雨烟快速截断他的话,指尖揪住被角打出扭结。
沈瑶订婚宴那晚傅景烁也是突然被叫回祖宅,从此再没出现在京大图书馆的晨光里。
“你要不要”
顾知宴忽然解开两颗衬衫纽扣。
他停顿的瞬间,苏雨烟听见自己喉咙发紧的吞咽声:“是家族聚会?”
话音刚落就听见自己尾音在颤抖,像淋了雨的蝴蝶。
顾知宴低笑时的胸腔共鸣,与昨夜倚在她肩头咳嗽时的震动同频:“怕我被押着联姻?”
他屈指敲了敲屏幕,“顾家祠堂的族谱,今年会多道贝塞尔曲线。”
苏雨烟觉得后颈渗出细汗。
“烟儿。”
他突然用新改的称呼截断她的沉默,“要和我去见证封建余孽的临终代码吗?”
苏雨烟埋下头,北极星吊坠硌在锁骨:“不要!”
脱口而出的拒绝裹着水汽,像淋湿的羽毛。
顾知宴忽然将手机转向落地窗:“我顾知宴认定的最优解不需要任何损失函数验证。”
苏雨烟抬头时,一滴泪正巧坠在抱枕的雪松香里。
镜头那边的顾知宴忽然贴近麦克风,气息擦过电流:“真想现在就”
“你该出发了!路上路上让司机开慢点。”
她慌慌张张戳向挂断键,指尖在“结束”键上打了滑。
最后半帧画面里,顾知宴望着她笑,眉间疲倦化作三月融雪。
顾家老宅第一进院落雅厅的宫灯将暖光碎成满地琉璃。
顾知宴踏入时,青瓷地砖正映着顾锦瑟抽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