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给沙土路镀上金边,老李蹲下身捡起半片电动车钥匙壳,塑料边缘的齿痕清晰如昨。远处传来拖拉机突突声,惊起几只灰雀。他突然想起赵兰丈夫说的,她熬的小米粥能甜到嗓子眼,可这甜却永远停在了那个晨雾弥漫的清晨——当黑色摩托车追上电动车,当招工启事沾上露水,当善意被掐断在槐树影里,有些路,一旦踏错第一步,就再难回头。
物证室里,那辆黑色摩托车静静躺着,车把防滑纹里还卡着沙粒与草屑,像封存着某个永远说不出口的清晨。侯飞在看守所数铁栏时总会想起它,想起二手店老板说的“这车爱跑偏”——原来有些跑偏,是连刹车都来不及捏的不归路。
风掠过案发现场,沙地上的足迹渐渐被抚平。但有些东西永远留了下来:程大姐铁鏊子上的油渍,赵兰围裙口袋里的招工启事,还有老李笔记本里那行字——“每个谎言都藏着破绽,就像煎饼里的葱花,再怎么掩盖,也会在鏊子上发出‘滋啦’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