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过去,苍术再一次见到这本厚厚的手札,是在某个冬夜跳湖的小可怜蛋身上。
他也是好奇才跟来。
程秀昏厥了整整一个白天,怕这会儿挪动他出事,三人勉为其难又顶着这股满村的呛人气息多住了一晚,打算第二日就带程秀回去。
结果事与愿违。
翌日下起了一场缠绵湿冷的春雨,程秀的床早已空空荡荡。
他们循着残留气息找出去,发现这小孩竟一路往北,朝着他哥哥程悯所在的不渡门去了。
一路山高水远,崎岖难行,他花了整整二十二日才一身狼狈抵达,双脚早磨出凝固的血痂,形容宛若乞丐。
他仔细洗了把脸,尽力干净齐整些才去与守门的人搭话。
问对方能不能帮他传传话,他哥哥在不渡门里,是个医修,还是个聪明又出色的医修,姓程。
守门的却懒得搭理他,当是乞丐打发,被磨得翻了才不耐烦一把推开,嚷嚷:“哪有什么姓程的医修,死乞丐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争执声起来,有旁人来凑热闹。
终于有个人冒出声来,笑呵呵对着程秀道:“小兄弟,我来得早,我知道,是有这么个人呐,还是济世楼出来的,初来还好,没多久就暴露出来了,竟是个连药理都看不明白的废物蠢材,谁晓得是怎么从济世楼结业的,早被赶了出去,早死了,不知道在后山哪个角落被埋了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