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用力地摇着头,脸上混合着奔波后的疲惫、风沙的痕迹,以及一种几乎要冲破躯壳的狂喜和激动。
那是一种绝处逢生的光芒,刺痛了帐内所有人的眼睛。
他指着南方,那片他们寄予了最后希望,却又几乎绝望的方向,嘶哑的嗓子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和尘土,却又蕴含着雷霆万钧的力量:“不……不是蛮子!是……是粮!是粮啊——!!”
“粮?”夏承勇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松开斥候的肩膀,眼睛瞪得像铜铃,充满了血丝,里面映着油灯疯狂跳跃的火光,“什么粮?!哪里来的粮?!”
斥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试图平复几乎要炸开的肺部,他努力地组织着语言。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是……是南边来的!好……好多车!插着……插着旗子……好像……好像是……”
“朝廷?!”夏承文猛地踏前一步,声音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个一直以沉稳著称的二儿子,此刻脸上也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
朝廷的赈灾粮?在他们已经快要放弃,准备杀马,准备接受最坏结局的时候,真的来了?
“像……像是朝廷的旗号……”斥候不太确定,他跑得太急,看得也慌乱,“但……但领头的……好像不是官兵……”
夏老将军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早已发白,此刻更是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他死死盯着斥候,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像是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