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尚的刺杀令,在羌地掀起了一场隐秘的血腥交易。湟中汉人猎户王大胆,揣着任尚给的二十两黄金,混进零昌的牧群。他记得任尚的叮嘱:“羌人帐中左首第二顶毡房,床头挂着熊皮箭袋。” 月黑风高夜,当王大胆的短刀抵住零昌咽喉时,这个羌人首领正在用桦树皮绘制汉地地形图,墨迹未干的舆图上,长安到洛阳的官道标得清清楚楚。
“汉人皇帝怕了?” 零昌的声音像结冰的河水,惊得王大胆手一抖。但刀锋很快没入咽喉,血珠溅在舆图的 “长安” 二字上,洇出一片暗红。三天后,任尚的快马冲进洛阳城,木匣里的首级还带着未干的血痂,胡须上甚至沾着北地的草屑。
刘祜正在德阳殿批改赈济冀州的诏书,墨笔在 “人相食” 处停顿许久。打开木匣的瞬间,他闻到一股混合着血腥与草腥的气味,看见零昌圆睁的双眼,突然想起三年前在东观读过的《孙子兵法》:“上兵伐谋,其次伐交”,而如今东汉王朝只能靠刺杀来换取短暂安宁,实在是无奈中的下下之策。但邓太后的诏书很快传来:“任尚有功,迁中郎将”,仿佛这场刺杀是多么光彩的胜利,竹简上的朱批在烛火下格外刺眼。
任尚的好运没持续多久。富平上河之战,他带着马贤的骑兵冲击羌阵,却发现羌人这次学聪明了 —— 妇女儿童躲进辎重车,精壮男子藏在芦苇荡,待汉军疲惫,突然万箭齐发。任尚的坐骑被射中眼睛,他摔在泥泞中,看着身边的羽林卫像麦子般倒下,铠甲上的 “汉” 字成了活靶子。
“校尉快走!” 马贤的呼喊从侧翼传来。这位出身将门的骑都尉,此刻正率三千突骑砍开一条血路。任尚被拖上战马时,看见羌人阵中竖起零昌的狼头旗 —— 原来被刺杀的不过是零昌的替身。他突然想起护羌校尉侯霸的警告:“羌人习汉战术,不可轻敌”,可惜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