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又在左顾右盼了,嬿婉猜不透他在看什么,便也随之向四周扫视。
公主仍旧没有留意到她自己肩上的花瓣,进忠收回目光,将手中剩下的白馍边角递入口中咀嚼。
“进忠,你不会是在瞧周遭有没有人,以便你能悄摸将白馍吃了吧?”嬿婉打趣罢就笑。
“确实没有人。”进忠一闭目,摇着首说道。
“那本宫是…”她作足了进忠要拐着弯儿骂自己非人的准备,却不料他佯装着沉思了片刻,轻叹道:“天仙。”
不知怎的,她恍惚间觉得有些熟悉,熟悉得令她鼻酸。她猜测或许是因他的神色诚挚得好似至心朝礼的僧侣,又或许是因她实在不信自己在他眼中会是这般形象,所以才一时失了智。
“奴才是开玩笑的,承炩不也对奴才开了玩笑么?”他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窘迫,适时地递出了台阶。
“好,进忠,”公主像是以唤他的名字为乐似的,将那二字念得清脆泠泠,他在瞬目间就已回至了温恭的神态,听得她分说道:“这样的玩笑开不得,你不要以此称呼本宫的姐姐们。”
公主像是在关心自己,唯恐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许是因她的容色过于顶真,他一壁笑着一壁应她,又作了保证:“奴才绝不会对旁人胡言乱语让承炩担忧的。”
“本宫姑且信你。”公主像是放心了,又直直地盯视起自己,他见状赶忙与她对望,眼睁睁见她向自己凑近了一步。
“进忠,本宫额娘的生辰是今日,那你可知本宫的生辰是哪一日?”她引颈向着自己的耳边絮絮地问,进忠脑中登时银粟连绵。
他嗫嚅着道“不知”,公主便一下离他愈发近了,以气音说道:“隆佑十年,七月十五。”
如有九重惊雷在耳畔炸响,进忠的面色瞬时犹作不自然的战兢。他虽很快笑着颔首称自己记下了,但他再微末的变化也会被嬿婉尽收眼底。
“本宫好心与你说生辰,你这是什么意思?”公主蹙眉,面上弥散着淡云流絮的薄愁,语气非但不是他胡想中的咄咄逼人,反倒类似意味不明的忧嗔。
“奴才的生辰也是隆佑十年的七月十五。”心中仅是须臾的两念相争,就打定了要坦然道出的主意。他竭力作出因公主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