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被她一语惊醒,暗道确实是这个理,她登时没了主意,将策划好的后续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公主,您原本后面想怎么做,要不先与奴婢说说?”眼见她呆愣,春婵生怕自己将话说重了,忙又小心翼翼地问她。
嬿婉简要地说了几句,春婵细细听完,不由得颔首道:“公主,您的筹谋还真有几分可行,其实奴婢也有点不舍得弃了这条路子。要不这样,奴婢今儿夜里去一趟寿康宫,尽量与澜翠约个她方便躲一会差事的日子,我俩一同去尽可能说服她,实在说服不了再另想他法。”
“好,那又得麻烦春婵姐姐了,”嬿婉不好意思地笑着,又一挠头,喃喃低语:“好像无论我想做什么事,总会一个劲儿地劳动身边的人替我操心。”
“那也得是心甘情愿的人才会替公主您办事儿嘛,不情不愿偷懒耍滑的您也使不动,是不?”春婵见她神色讪讪,连忙半是打趣地劝她。
“好像也是。”“所以公主您就别过意不去了,奴婢很乐意替您办这些小事。”见公主迟疑着开口,春婵适时又补了句。
春婵与她调笑一番,还是困倦地趴下打盹了,她起身寻了条薄毯来给春婵披着,托腮坐在了一旁。
他也像是自愿替自己煞费苦心的,一闭目浮现的尽是他羽扇纶巾的言笑风度,一睁眼又瞥见了桌案上那两朵虽有些枯败但仍色泽丹红的凌霄花,左右都避不过他留下的影子。
进忠自打回了养心殿便一直恪尽职守地当差,上半日他与公主碰面的欣喜劲儿未过,还不觉过于疲累,可到下半日却难熬了许多。
皇上起得迟,显然是不欲午睡了。他强打精神侍立在一旁,双目虽勉强还睁着,可眼中养心殿的景致已成了天旋地转的光斑。
实在支撑不住时他也只得阖上眼,皇上的翻书声响遂成了时不时将他从半梦半醒中生生拽回现实的噪音。皇上翻得愈慢,他就眯得愈久,醒得也更为惶恐。
启祥宫的一名太监满面春风地走进来,脚步声终于将他彻底惊醒,他恢复了恭敬而不失和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