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声音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我知道了,大婶。我先看看这边的情况,等两天就过去。你告诉大叔,一定要再坚持坚持,我马上就来。”挂了电话,我又瘫坐在椅子上,满心都是焦虑与纠结。西荒大叔和我交流多年,那些一起谈天说地、在生活里互相帮扶的日子,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桩桩件件,都是那么清晰。
一天过去了,家中因为新生命的降临,多了几分喜悦与热闹。亲人们围在新生儿身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可我的心里,始终像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让我喘不过气来。这时,电话铃声再次尖锐地响起。我赶忙接起,一个陌生的年轻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二哥,我是他的侄子。跟您说个事儿,他,已经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手瞬间无力地垂下,手机差点滑落。“这么快……就这么走了……”我缓缓瘫坐在地上,一种深深的自责与悲痛,如冰冷的潮水般将我彻底淹没。“当时你们说要来,我们就想着再等等,结果他还是没撑住……”大叔侄子的声音里也满是哀伤与遗憾。
我沉默许久,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好半天才缓缓开口:“是我来晚了,没能见他最后一面。他走的时候,安详吗?”大叔的侄子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还算安详,就是一直念叨着你们这些老朋友,念叨着还没和你们好好聚聚。”
挂了电话,我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窗前,望向远方。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一片金黄,可我的眼眶却渐渐湿润,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想起曾经和西荒大叔通电话的时光,他总是兴致勃勃地分享着家乡的点滴,春天田野里冒出的新芽,夏天郁郁葱葱的庄稼,还有邻里间的家长里短。我也会跟他讲讲城里的新鲜事儿,那些高耸入云的大厦,川流不息的车辆,以及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儿。那些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对话,如今都成了我心中最珍贵、再也无法重温的回忆。
“爸,你怎么了?”儿子的声音从身后轻轻传来。我转过身,看着襁褓里睡得正香的孙子,他那红扑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