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邪跪坐在潮湿的泥土地上,指间捏着的树枝早已磨秃,却仍在勾勒新的作战图。
月光从帐篷缝隙斜切而入,照亮他紧锁的眉峰:
“丛林要交替掩护撤退……”
沙哑的低语惊飞了栖在帐角的夜蛾,
“但开阔地必须拉开纵深……”
布满老茧的手掌突然重重拍在地面,惊起一片细小的尘土。
他的目光扫过酣睡的苏俊——女婿那歪斜的领口下,脖颈还留着前日训练时被荆棘划伤的血痕。
莫老邪沉默片刻,起身从行军床抱来羊毛大衣,动作轻缓地为苏俊盖上羊毛大衣,指尖拂过苏俊握在胸前的战术笔,那支笔上,似乎还刻着他女儿“myw”的名字缩写。
当启明星爬上中天,帐篷内的地面已密密麻麻布满各种符号:丘陵地带的交叉火力网、草甸中的诡雷布设点、荒漠环境下的水源伏击圈……莫老邪终于撑着酸痛的膝盖起身,后腰传来经年旧伤的钝痛。
他解下武装带随意丢在床脚,和衣躺下时,余光最后落在蜷缩着熟睡的苏俊身上,嘴角不易察觉地牵动了一下,随即陷入沉沉的梦乡。
夜风裹挟着枯叶拍打帐篷的声响骤然加剧,熟睡的莫老邪突然被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帆布帘掀开的瞬间,他翻身滚向床侧阴影,掌心已死死扣住藏在草垫下的手枪握把。
枪管冰凉的触感让他彻底清醒,昏暗中两道锐利的目光直刺来人:“说!”
“大当家!”
卫兵半跪在地下里,胸口剧烈起伏,额角还沾着滚落的露水,
“急电,小日子的五艘巡逻船,正在红河的边境往咱们这边移动!”
他举起电报,电报纸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白色,“这是河口的兄弟们!首次使用电报传回消息!”
莫老邪的指节在枪身碾出细密的汗渍,帐篷外传来远处犬吠的零星回响。
他猛地掀开羊毛毯,马靴重重踏在地面:
“通知兄弟们去大帐。”
沙哑的声音突然压低,枪管挑起卫兵的下颌,“下次进来再敢不‘报告’,还这么毛毛躁躁,我就用子弹掀开你的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