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镜子里的姐姐在哭。”念念抱着褪色的布娃娃站在门口,娃娃的眼睛被挖去,取而代之的是两颗槐花蕊,“她说我们的怀表少了齿轮,就像她少了脑袋。”
梳妆台抽屉深处的烧焦日记残页在昨夜的暴雨后竟显露出新字迹:“1985年4月,在后山挖到林小婉姐妹的骸骨,槐树根从胸腔穿出,怀表嵌在脊椎骨间。神婆说这是童养媳的诅咒,双胞胎魂魄被封在表里,只有用新的双生女婴承接,才能让早早活下去……”
林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1985年正是她“出生”的年份——原来母亲收养的第一个“晚晚”,不过是用来承接民国童养媳林小婉(早早)魂魄的容器。镜中倒影突然扭曲,十六岁的自己穿着带血的校服从镜中走来,后颈的红痣此刻清晰可见,而本该属于她的位置,站着穿月白旗袍的母亲,正把槐花塞进年轻版“自己”的嘴里。
“晚晚,你看这镜子多干净。”镜中母亲的声音带着磁带翻录的杂音,她举起块浸过槐树皮汁的抹布,“1995年你爸爸走后,神婆说要用双胞胎的血擦镜子,这样早早的魂魄就能从表里出来,住进你的身体……”
画面切换,林晚看见襁褓中的两个婴儿躺在槐树下,母亲握着神婆递来的银剪,正在她们后颈刻下槐花瓣印记。左边婴儿啼哭着转头,后颈渗出的血珠竟在空中聚成“早”字,右边婴儿却异常安静,眼睫上沾着槐花瓣,像早已死去——那是真正的晚晚,而她,不过是第二个被选中的容器。
“妈妈骗人!”念念突然尖叫,布娃娃的槐花蕊眼睛迸出黑血,“姐姐说第一个晚晚死在槐树下,妈妈把她的血涂在镜子上,这样以后每个晚晚照镜子,就能看见早早的过去!”
梳妆台的镜子“咔嗒”裂开新缝,镜中浮现出1985年的场景:年轻的林淑兰蹲在后山槐树下,手里捧着个黄铜怀表,表盖内侧刻着“林小婉(早早),1947422”,树根处半露的头骨上,后颈同样有槐花瓣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