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仪式感。
“如今,摆在我大夏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其一,开兴庆府城门,君臣缟素,俯首请降。或可保全宗庙,陛下与族人,亦可如前朝故主,在汴京城中做一富家翁,了此残生。”
“其二,”李仁爱说到这里,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说道,“尽起我大夏最后的老弱病残,与城外数十万虎狼之师,做一场……玉石俱焚的了断。如此,或可……无愧于列祖列宗。”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大殿中央,仿佛一尊石像。
而龙椅之上,李乾顺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称臣,还是亡国?
这两个选择,就像两条同样通往地狱的道路,摆在了他的面前。他看着殿下那一双双或绝望、或恐惧、或茫然的眼睛,第一次感到,自己头上的这顶王冠,是如此的沉重,又如此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