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内,考棚林立,一排排纸糊隔间宛如蜂巢。
每一格之间不过三尺宽、五尺长,三面糊纸,仅留前方小窗开孔通风。
狭窄、闷热、昏暗,若是再长的胖些,怕是连腿脚都无法完全伸直。
“这地方真能住九天?”
谢爽一屁股坐下,刚好膝盖顶到前板,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考不上都能憋出风湿来。”
“闭嘴吧你,”谈子豪翻着带进来的干粮,“你这是坐牢还是考试?”
“说得好像有区别一样……”谢爽耷拉着脑袋靠在桌边,一脸怀疑人生。
沈阳隔着纸壁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微勾,放下笔筒,铺好砚纸,动作如行云流水。
他的考格靠近前排,位置还不错,旁边就是主考官座所。
辰时已到,三声鼓响,堂上终于传来动静。
“肃静!”
巡棚吏官高喝,声如震雷,轰然贯穿整座考棚。
随后便见讲棚正中那高高的平台上,一位身穿墨袍、头戴乌纱的中年男子稳步登堂。
他气宇轩昂,目光凛冽,乃本次青州乡试主考,青州知府谢从安,也正是谢爽的姐夫。
众考生顿时安静如土狗,纷纷起身作揖,场面肃穆。
“诸生请坐。”
谢从安一声令下,语调不疾不徐,却有一股威严藏于字间。
“今岁乡试,文风之兴废,攸关天下大局。”
“尔等既已入场,便当戒浮躁,正心诚意,以文言志,以道正名。”
他扫视一圈,全场鸦雀无声,唯风过角,纸窗微响。
“有试卷者,无私情。若有作弊抄袭之事,必严惩不贷;若有懈怠敷衍之事,亦不留情面。”
说着,他忽然语锋一转,目光定定地看向前排一人。
“沈阳。”
他语气微顿,众人下意识随着他的眼光望去。
沈阳微怔,心中轻叹一声,果然还是逃不过这一眼关注。
他起身,神色平静地拱手一揖:“学生在。”
谢从安缓缓点头,语意微沉却不失温和。
“你才名远播,众人皆有所闻。然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