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萱咬住下唇,看着顾有为映在车窗上的侧影。月光为他勾勒出模糊的轮廓,那些棱角分明的线条里,藏着她从未见过的迷茫。
\"我已经分不清我究竟为什么要做官了,\"顾有为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或许是年轻时在机关大院里郁郁不得志,不甘心一辈子当个小科员;或许是放牛的时候,躺在草垛上看着夜空中的星星,好奇坐在庙堂里的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他顿住了,窗外的虫鸣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可您已经做到了,这很励志。\"张萱小声说,偷偷瞥向驾驶座。她想起新闻报道里那个在发布会上侃侃而谈的顾省长,想起刘布今案庆功宴上举杯时沉稳的笑容,此刻却觉得那些画面如此遥远。
顾有为没有接话,只是将香烟按灭在车载烟灰缸里。猩红的火星熄灭的瞬间,他的声音带着某种释然:\"等你到了我这个位置就会明白,爬得越高,越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他重新握紧方向盘,山道的弯道让车灯在岩壁上扫出晃动的光斑,\"不说这些了,前面就到青岚镇了,带你尝尝我从小吃到大的红糖糍粑。\"
张萱望着顾有为挺直的后背,突然觉得这个掌控着全省治安命脉的男人,此刻与每个被生活推着走的普通人并无不同。远处的山村里,有狗在对着月亮吠叫,她默默将车窗又降下一些,让山风拂过发烫的脸颊。
夜风裹挟着稻花的清香灌入车厢,将张萱的发丝吹得凌乱地拂过脸颊。她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梧桐树影,喉间像堵着团浸了水的棉花。纠结许久,终于攥紧了座椅边缘的皮革,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意:\"那省长,我如果不当您的秘书,我该干什么呢?\"
这句话让车内气氛陡然凝固。顾有为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仪表盘幽蓝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映得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忽明忽暗。车载电台里突然传来沙沙的电流声,像极了张萱此刻纷乱的思绪。
\"你说过,想当舞蹈老师。\"顾有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