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青玄望着安若伊眼下渐重的乌青,像两团化不开的墨渍,喉头动了动却终究没再劝说,无奈地应了一声,裙摆翻飞间跃上临时垒起的土台。她抽出游龙剑往青石上一拄,清越的剑鸣穿透喧闹:“听着!身强体健的站左边,染病的待右边!十人为一队,一队找水源,二队拾柴火……”凛冽的嗓音裹着不容置疑的气势,让躁动的人群渐渐有了秩序。
寒风卷起枯叶打着旋儿,张猛蹲在角落里,粗糙的手掌反复摩挲着刀柄,铁环碰撞发出细碎声响。他偷眼望向安若伊——此刻她正跪在泥地里,膝下的麻布裙早被血水与泥浆浸透。她用自己的帕子为咳血的老妪擦拭嘴角,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抚婴孩,全然不顾沾着暗红污渍的衣袍。几个手下悄悄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头儿,趁乱溜吧,这鬼地方……”话没说完,便被张猛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力道大得让那人踉跄两步:“放你娘的屁!你特么连个娘们儿都不如!”
疤脸在暮色中泛着暗红,像道燃烧的伤疤。张猛大步走到安若伊身边,靴底碾碎散乱的药渣,瓮声瓮气开口:“大王,我山寨里还有些吃食,我带人去取来。”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耳根发红,在寒风中更显突兀,“总不能看着他们活活饿死吧。”话音落下时,远处传来婴儿微弱的啼哭,被风扯得断断续续。
安若伊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手上动作一顿,抬头望向这个曾经凶神恶煞的汉子。风掀起她凌乱的鬓发,苍白的脸上却浮出笑意:“你的觉悟很高嘛。速去速回,路上小心。”她将一个装着药的布袋塞进张猛手里,“遇到染病的,就给他们用这个,不要太多,每人十滴便够。”
张猛攥着布袋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安若伊沙哑的叮嘱,忽然觉得眼眶发烫。他粗声粗气地应了句“知道了”,大步流星地带着手下消失在暮色里,腰间的弯刀随着步伐撞击,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惊飞了草窠里几只觅食的寒鸦。
这几日,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