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轻轻搂住她的肩。
“你已经不是在求生了,你现在是在生活!”
“你不懂!”她语气轻轻的。
“你从来没经历过那种,每一个呼吸都怕被听见,每一个眼神都怕惹事的日子!”
“是,我不懂!”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
“但我能听你说!”
她靠进他怀里,喃喃道。
“我现在,已经越来越能面对过去了。
我不恨了。
可有些夜晚,我还是会梦见自己站在那栋老宅的门口,拖着行李,一个人,天又黑又冷!”
“你回不去了!”他搂紧她。
“你也不需要回去了!”
她闭上眼,轻轻点头。
她现在知道,不是她做错了,是她一直在错的地方,等一个不会到来的人,守一场注定崩塌的梦。
如今,她梦醒了,痛也过去了,她也终于能告诉那个曾经的自己—你已经走出来了。
你现在很好,真的很好。
深夜两点,基地宿舍外的灯早已熄灭,整个园区沉在一片深沉的寂静里。
风吹过建筑缝隙,带起几缕淡淡的凉意,像极了春末夏初时最不动声色的告别。
实验楼外的银杏树影映在水泥墙上,被风一晃一晃,像是梦中飘忽的影子。
陆知易坐在沙发上,双腿蜷着,身上披着谢景行的一件外套,膝盖上放着她那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
她翻了一页又一页,却迟迟没写一个字。
她的目光落在笔记本最后一页的左下角,那里贴着一张淡黄色的便签纸,是她三个月前写的两句话:
“别再害怕。
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
那是她某天深夜梦见自己又回到傅家后的一个清晨写下的。
梦里她站在傅母卧室门口,手里端着一碗汤,低头不语,身后是傅衍礼一脸冷漠地站着。
她喊他一声“阿礼”,他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在梦里瑟缩、沉默、渴望。
醒来时,身上都是冷汗。
那一整天,她都没说一句话。
直到谢景行把她按在沙发上,替她捏肩的时候,她才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