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靠近过来,头抬起来些,跟我念诵…‘黄天在上,太平在心。饮我符水,三灾不侵’…”
张承负蘸着符水,念诵了几段咒文,在柳弓的额头上,画了个螺旋的“气符”,代表“清气入体,邪炁自分”。然后,在对方感激的目光中,他低声传了两句简短的祈福咒文,就走向下一个躺着的病患。
“嗯?小腹肿大,汗出如珠,喘而不语,脉极微细…这是?阳气亡尽,将死的脉象…”
张承负跪坐在泥地里,把了会脉象后,看着眼前躺着的青壮农人,低头不语。那农人呼吸浅短、喘的很急,但很是无力。他手腕上的皮肤干瘪裂开,偏偏额头上不断渗出汗珠。而他睁大的眼睛里满是祈求,像是一条垂死的金鱼,努力张开着口。
“仙师!求求您…符水…给我符水…救…救我…”
“嗯。”
张承负点了点头,取出装着符水的水囊,给农人慢慢喂了一会水。接着,他拿出随身的麻布毛巾,蘸了些水,给对方仔细擦了擦嘴角,又好好擦了擦灰蒙蒙的脸。直到白布变成了灰布,他才看到农人干净朴实的样貌。这农人恐怕才二十出头,晒黑的脸上既有着乡土的淳朴,又有着面对死亡的胆怯。
“仙师…喝了符水,我就能活下来吧?”
“”
“这几年,又是大疫,又是大灾…我家十几口人,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了。我死了,家里就绝后了…仙师,我一定能活下来的吧?…”
看着农人祈求的眼睛,看着那回光返照的脸庞,张承负默然片刻,点头笑道。
“能的,你喝了符水。你能活的。”
“啊!我能活!…我能活…我…能活…”
青壮农人喃喃自语,脸上露出由衷的喜悦。他就这样笑着,念叨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他头一歪,靠在张承负的臂弯里,带着最后的笑容,永远地睡着了。
“黄天在上,清气长存。今人辞世,气尽命终。生有苦疫,愿死无痛。生别于斯,安宁于终~~”
张承负低下头,为死去的年轻农人,念了会安魂的太平经。随后,他阖上对方睁大的眼睛,用草席把对方的尸首包了,背到丘陵后的凹地。
丘陵的凹处,背山面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