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认知让她指尖微颤,心底泛起难以言喻的酸涩与震动。
……
城东官道旁。
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疾驰而来。车内,白怀瑾疲惫地捏着眉心。连日来,他几乎未曾合眼。
两淮盐引案牵涉甚广,即便首犯章洪磊已死,其背后的晋王暂时未被波及,但盐政官员与盐商之间盘根错节的勾连、审讯时的相互包庇推诿,使得案件调查举步维艰。
为防走漏风声,他这几日都在京郊一处隐秘之所,昼夜不停地提审、梳理线索,直到此刻才总算撕开一道口子,得以抽身回城。
马车碾过冻硬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白怀瑾无意间掀开车帘一角,目光掠过路边那排着长龙、人头攒动的粥棚。
寒风裹挟着雪沫扑面,就在这白茫茫一片中,一抹娇俏忙碌的身影,猝不及防地撞入他的眼帘。
是她?
白怀瑾微微一怔,随即自嘲地闭了闭眼。定是连日疲惫过度,思念成疾,竟生出幻觉来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放下车帘的瞬间,那身影再次清晰起来。她正微微弯腰,将一勺粥倒入一个老婆婆颤巍巍捧着的破碗里,动作专注而认真。那身姿,那侧影……分明就是桑知漪啊?!
“停下!”白怀瑾沉声吩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马车应声停驻在道旁。白怀瑾推开车门,一股凛冽的寒气瞬间涌入,他却浑然不觉。积雪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他一步步朝着粥棚走去。
阳光惨淡地洒在雪地上,反射着刺目的光,空气却依旧冷得彻骨。白怀瑾在离粥棚几步远的地方停下,静静地看着。
粥棚下,桑知漪穿着一身半旧的棉布袄裙,外面套着素色斗篷。她戴着厚厚的麂皮手套,一条厚厚的绒布围脖将头脸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
此刻,那双眼睛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的队伍,动作麻利地舀起一勺勺稀薄的粥汤,稳稳倒入一只只伸过来的、或粗糙或稚嫩的手中。
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约莫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