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崭新的官靴碾过散落的血竭,那血竭被踩得发出“咯吱”的声响,他眯眼打量满院樟木箱:\"陈员外善心可嘉,只是这些物资该由官府统一调度。\"
沈清歌看着衙役们抬起木箱,突然轻咳:\"大人且看。\"她指尖银针挑起箱缝里半片枯叶,\"血竭混入腐叶易生瘴气,还是交由医馆晾晒为妥。\"
月光爬上院墙时,最后一车药材终究留在医馆。
萧煜撕下粘着胡须的易容面具,望着掌心被沈清歌银针刺破的伤口笑出声——那姑娘假装查验药材时,分明用金疮药换走了他藏在袖中的半本账册。
李守仁满心不甘地离开医馆,一路上都在想着那些被沈清歌阻拦留下的药材。
更夫敲响二更梆子,那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李守仁书房却亮如白昼。
他盯着誊抄的账目残页,将茶盏砸向跪地的黑衣侍卫:\"今夜子时之前,把那个多管闲事的商人找出来!\"
瓦当上的露水“滴答”坠入黑暗,医馆后巷的樟木箱烙印在月光下泛起幽光。
本该被刮花的徽记缺口处,半朵五瓣梅正从箱角木质纹理里沁出血色。
李守仁的官靴在青砖地上碾出半圈湿痕,盯着满院药材的瞳孔里泛着血丝。
他甩袖跨出医馆门槛时,两个衙役正将贴着封条的樟木箱往板车上捆。
城南破庙的漏风窗棂下,萧煜揭开瓦罐里熬煮的褐色药汁,那药汁翻滚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将半块官印浸入沸腾的液体。\"影阁仿的户部文书,总该配个真印泥。\"他抹平山羊胡边缘的褶皱,腰牌上\"监察御史\"四个鎏金小字在月光下闪过冷光。
三更梆子刚敲过第一声,李守仁的轿辇就被拦在官仓转角。
八名佩刀侍卫举着火把,火光映出轿前那人绛紫色官袍上的孔雀补子,那色彩鲜艳夺目。
\"本官巡查使程远,奉旨督办赈疫事宜。\"萧煜抖开盖着朱红大印的公文,纸页擦过李守仁渗汗的鼻尖,那纸张的触感有些粗糙,\"听闻此地药材损耗异常?\"
沈清歌拎着药箱从街角转出时,正撞见李守仁扑跪在青石板上。
那人怀中滚落的账册残页上,\"五瓣梅\"印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