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看着夜色一点点往下落,黑得深,静得久。
她没有拉窗帘。
也没有关灯。
这一次,她想看看夜里有没有谁路过,也看看自己是不是已经可以面对,那个不会再按门铃却还会经过她窗前的影子。
她站在那里,轻声说了一句:
“你们都还在就好!”
“我不回头!”
“也不再走远!”
她知道她自己已经不再戒备。
但她也知道,这不代表任何重来。
只是—她终于可以,在一个人坐着的夜里,把灯留一盏下来,不为了谁。
只为了她自己。
那晚灯留得比往常久一点。
徐盛听坐在阳台椅上,身上披着一件浅灰的长外套,膝上摊着一本未读完的书。
她一页页地翻着,眼神却没有聚焦在文字上,而是偶尔抬头,望向远处楼宇之间隐约透着橘色灯光的窗户。
港城的夜从来不是全黑的,它总会留一点光,给一些晚睡的人。
她其实很清楚,陆聿白现在的工作室已经搬到了离这栋楼不远的一条街上。
前几天林西无意中提起,说她经过那家书店街角时,看见他正从便利店出来,手里拎着一杯热豆奶,一如几年前他们刚在一起时,他习惯早上带她去的那家路边铺子。
“他还是喜欢那种没味道的热饮!”林西说:“你记得吗?你那时候说,只有陆聿白会早上七点钟买豆奶不加糖!”
她没有回应。
只是在心里记了一笔。
那天之后,她没主动去他的工作室,也没有特意绕开那条街。
她的路本来就常常从那边经过,只是过去是因为某些心情驱动,现在则是因为她的生活需要,她的习惯已经与他无关。
可她知道,他也一样。
他在做着自己的生活,而这份靠近,并不黏腻。
这是她如今唯一可以接受的靠近方式—不打扰,不讨好,也不离开。
她合上书,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脚步轻缓地回到画室,把台灯调暗,翻出她最近起稿的一张新构图。
这次她想画的是一个两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