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厨房新做的芙蓉糕。”
阿秋将食盒搁在檀木案上,揭开时甜香四溢:“从前您最爱吃的,您快来尝尝。”
指尖悬在木梳上方凝滞,食盒内的芙蓉糕莹白如雪,当年程家中就数阮清竹的一手芙蓉糕做的最好,那时她三哥总爱倚着雕花门笑看阮清竹踮脚取蒸笼,待糕点出锅,便迫不及待捻起一块往嘴里塞,烫得直呵气还不忘夸赞。
她捏起半块芙蓉糕,齿尖咬破软糯外皮的刹那,舌尖触到硬物。
“郡主?”
“无事。”
程朝不动声色将纸条藏于袖中,糕点的甜腻混着纸页的涩味在齿间翻涌。
礼物
窗外忽起狂风,卷着雪片撞碎窗纸。
她缓缓起身将剩余的芙蓉糕尽数扫入铜盆,看那莹白糕点混着炭火化作灰烬。
这两年来,徐玉不愿多见她,程朝自然也不想自讨无趣。
朔风卷着雪粒子扑打廊下宫灯,程朝提着宫灯走过长廊来到徐家的宗祠,徐家宗祠朱漆大门半掩,祠堂供桌上摇曳的烛火将墙上映出的伛偻人影拉得扭曲变形,倒像是悬在白绫上的恶鬼。
“徐相好雅兴,深夜独自祭拜亡妻?”
她抬手挑开厚重的玄色帷幔,羊角灯的光晕撞上供桌,程朝望着牌位上一品诰命夫人的金字。
当年,徐玉生母暴毙那夜,阿娘攥着她的手浑身发抖,说什么都不信平素康健的人会骤然离世,阿娘闹着要上徐家讨个说法,可当时无数太医都验证了徐家主母的确是心梗而亡。
徐案图苍老的面容在烛光下忽明忽暗:“郡主深夜擅闯祠堂,莫不是想寻些见不得人的证据?”
“徐相这是哪里的话?”程朝轻笑出声。
她捏起三炷香就着烛火点燃,香烟袅袅间将两人面容笼在薄雾里:“婆母可是我母亲最好的闺中密友,当年还曾抱着我逗趣。如今我入了徐家门来祠堂尽孝,又有何错?”
徐案图枯瘦的手指抚过供桌上的青瓷花瓶,那是徐玉生母生前最爱的器物。
“若无事,拜完便回去吧。”
青烟从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