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划过徐玉腕间的刀疤:“要让程朝看得清楚,朕断了萧溯的手脚筋,再剜去一只眼睛。你说,如此如何?”
徐玉的睫毛剧烈颤动,在李景衍松手的瞬间恢复如常,空气中残留的龙涎香与人血味。
徐玉转身走向相反方向,地牢深处传来萧溯的低吟。
这世间,从来没有干净的棋子,程朝,就让他这枚脏了的棋子铺一条干净的路吧。
残阳似血,午门城楼上的断绸在风中摇曳。
萧溯被铁链锁在断头台上,身上的囚衣已被鲜血浸透皮肉翻卷着,溃烂处爬满绿豆大的蛆虫。他的左手筋脉已断,五指如枯枝般垂着,右眼蒙着渗血的布条。
他抬起头从缝隙里看见天边那抹火烧云,从前程朝最爱穿绛色的衣裳。
“时辰已到!”
刽子手扬起鬼头刀,刀身映出李景衍在城楼俯瞰的身影。
萧溯欣然笑了,断腕处的血珠飞溅,刽子手的手颤了颤。
程朝若还活着,此刻定在赶来的路上吧
“慢着!”
程朝攥着马绳的手青筋暴起,诏书边缘已被冷汗浸透。
“程朝,你果然来了。”
李景衍的声音从城楼飘下,是猫戏老鼠的惬意。
他抬手示意刽子手退到一旁,与徐玉一同走到萧溯身前:“程朝,朕等你很久了。”
程朝翻身下马在触地时踉跄了一下,昨夜突围时中了埋伏,她的右腿还插着半支箭,螟蛉欲扶,被她不动声色地推开。
“陛下一直在找一件宝物吧。”
她一步一步走向断头台,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身姿却比任何时候都走得挺直。
程朝仰头望着李景衍,阳光刺得眼底发疼:“陛下,程朝给您提个醒,您大可派人去太庙密室查验,那里有先帝的血诏。”
这话出口,城下百姓顿时哗然。
李景衍的脸色瞬间阴沉,先帝这个老狐狸还是最疼程朝。
无声的硝烟中,程朝挑眉一笑:“陛下,现在要不要求求我呢?”
啧。
李景衍挥了挥手,萧溯身上的铁链被斩断,刽子手在他摔倒用刀背狠狠砸在脊梁上。
“顾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