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煜当年骗他们说‘献蝶保命’,却在拿到银饰后杀人灭口。”三娘蹲下身,指尖拂过一具骸骨的头骨,那里有道婴儿拳头大小的凹陷,“这是我阿娘的骸骨,她到死都攥着给我缝的襁褓残片,上面绣着缠魂蝶的图腾……而你娘,是她的陪嫁丫鬟,为了护我,被江承煜当成‘头人女儿’,当着我的面剜了咽喉。”
宋砚忽然想起江大少爷木箱里那行稚嫩的字:“阿娘怕,蝶……吃人……”原来那是当年只有三岁的沈三娘,躲在母亲尸体后写下的最后记忆。而他一直以为的“义庄孤儿”身份,不过是江承煜为掩盖罪行编造的谎言,他的亲生母亲,早在十年前就为保护真正的头人血脉,死在了缠魂蝶银饰之下——那银饰里的缠魂砂,此刻正从骸骨缝隙里漏出,在黄沙上画出细碎的蝶形纹路。
“知道为什么叫‘夜枭衔火’吗?”三娘站起身,从怀里掏出枚燃烧的火折,投向谷底深处——黑暗中忽然腾起无数光点,竟是密密麻麻的夜枭巢,每个巢穴里都藏着银蝶、黄金,还有孩童的襁褓,襁褓上绣着的缠魂蝶,在火光中仿佛活了过来,振翅时抖落的不是羽毛,而是细碎的人骨。“夜枭是食腐鸟,就像这些靠血腥发家的人——江承煜、王顺、周氏,他们叼着别人的骨头往上爬,把孩子当成权力的筹码,把鲜血当成财富的钥匙。”
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哲石带着一众捕快闯进来,却在看见谷底骸骨时脸色大变——他腰间的铁牌边缘刻着西域文字,正是当年头人亲卫的标志。他盯着沈三娘,声音发颤:“当年我亲眼看见你娘把你塞进她怀里……头人说过,双生蝶印,必有一亡——可你们竟都活下来了。”他忽然咳血,掌心摊开,竟是半枚婴儿乳牙,“这是明修的乳牙,她不是江承煜的女儿,是林姨娘捡的弃婴,却被周氏当成了替死鬼——而真正的头人血脉,一直在用自己的血,洗清别人的罪。”
话音未落,江府的护院已举着火把冲进来,想烧毁骸骨掩盖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