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四郎皱了皱眉,抢过了顾鹰的手炉,自个稳稳拿着,往徐陶的位置又近了几分。
“我知你……想说什么。大抵上的意思,会说我不识好歹,只知护着皇室。”徐陶收起手帕,苍白的脸上艰难开了口。
“但古往今来,有些事情,终需要有人去做。王朝不振,若天下人都只想着造反,想着裂土封侯,那便失了意义。”
“你看得明白?”
“明白。”徐陶点头,“我与你不同,我是个有些执拗的人。所坚持的东西,或许在很多人看来,并无任何的作用。但我想说,若连我也弃之不顾,这天下便会失了本心。哪怕以后有了新朝,有了新帝,也没人会记得,一个中原王朝崩塌的苦难。海棠,我并无做错。”
“无错,是老子错。当年在皇宫外,就该把你绑了,绑个二三年的偷偷养在府里,你便不用做什么监国侯爷了。这世道都他娘烂了,你就是个兜烂底的人。瞧着你,今日是什么鬼样子。”
徐陶沉默不语,发白的嘴唇嗡动,却久久没说话。
马车之外,常威还瞪着顾鹰,却没有打起来,主动去倒了一盏热茶。
“那名医李望儿……”
“救不得。”徐陶摇了摇头,“便不瞒你了,左右我瞒了你,你会更加生气。神医李望儿,会帮我续命二三日。”
“袁侯爷,我家少爷这大半年,都派人去寻访名医呢。”马车外,常威忽然开了腔。
“住口。”常小棠起身,一个茶盏扔了出去。
徐陶抬起头,脸色有些动容。前些年遭人陷害,中了软毒,便是面前的老友,单人一枪杀到,背着他逃出了刺客的围剿。
两人之谊,早已高山流水。即便常小棠拿刀冲向他,他亦会相信,一定是他身后藏了刺客。
“海棠,谢谢你。”
“呸,老子要不起。”常小棠梗着脖子,抱着手仰坐,“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个反贼,老子养了四五万兵。这朝堂对不住你,对不住天下,也干脆别要了。”
“那便是以后的事了。”徐陶未生气,只是声音越发无力。
“我知你要做什么,告诉你袁安小子,别他娘惹我生气……还有,还有,你几时